《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以下简称《“双减”意见》)2021年7月24日印发至今,学生过重校外培训负担有效减轻。下一步,将进一步引导校外培训机构转型职业教育、素质教育、教育周边等其他赛道发展。
2021年8月23日,在“双减”政策颁布仅一个月之际,21世纪经济研究院创新教育课题组发布了《转型竞争力:K12在线教育转型发展研究报告》,对“双减”后素质教育、职业教育、高中及中职辅导等赛道、公司进行了展望和评估。
一年多来,课题组深刻认识到,“双减”并非单纯对K12教育行业的治理,而是对整个教育生态的重塑,教育公司的融资、研发、运营、销售、人力资源等各个生产环节均发生格局性改变。
一年多来,教育市场创新发展的逻辑在变,教育公司经营的模式在变。课题组花费约两个月时间,调研了30家左右教育公司,这些公司既包括线上也包括线下,既包括头部也包括地方中小机构,既包括K12教育也包括职业教育,在此基础上撰写了《2022年中国教育市场创新趋势报告》,梳理主要赛道在2022年的最大变化,评估教育公司的新运营模式,遴选代表性公司面对新形势新机遇如何创变,希望对教育行业行稳致远有所裨益。
“双减”:报告的缘起
随着“双减”的深入,中国教育市场规范创新发展仍面临一系列旧问题和新挑战。
1.扩大内需战略要求提升教育服务质量。据相关统计,2022年1-10月,国内教育行业融资金额约43.33亿元,同比减少74.95%;融资事件约100起,同比减少51.69%。不管是融资金额还是融资事件均明显下滑,显示教育市场信心不足。要鼓励社会力量提供多样化教育服务,支持和规范民办教育发展,全面规范校外教育培训行为,稳步推进民办教育分类管理改革。
2.校外教育培训有益补充学校教育亟待机制化。各地要进一步完善政府教育采购清单,加快搭建课后服务信息化管理平台,根据当地需求构建教育信息化、非学科类培训、师资培训、个性化教辅等采购清单,理顺经费保障机制,让优质校外教育资源顺畅“进校”。要深化教育领域“放管服”改革,激发中小学校办学自主权,让教师、学生选择适合自己的校外教育培训产品和服务。
3.教育反垄断制度和执法力度亟待加强。全国义务教育阶段线下学科类培训机构数量由原来的12.4万个压减至4932个,线上学科类培训机构由原来的263个压减至34个,压减效果明显,但中小学生学科类培训需求始终存在,部分需求只是暂时被压制。不再审批新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造成了一个封闭的“市场”,拿到“牌照”的机构将进一步集中,占据“市场”优势地位,利用网络效应和规模效应,可以将学科类培训作为引流工具,为体外关联主体的教育产品和服务构筑“流量池”,甚至出现转嫁成本、恶意竞争等不正当竞争行为。因此,需要设置非营利与营利行为防火墙,加强教育反垄断监测和执法,强化公平竞争审查,保证校外教育培训公益性。
中国教育市场2023年创新趋势
即使时光倒退十年,中国教育市场发展风生水起之时,也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中国教育市场创新为何偏离世界教育创新趋势?以国际知名的WISE奖等评奖为例,国际教育创新关心校外教育的长期性、公益性、人本性,这与中国教育市场的喧嚣沸腾形成鲜明对比。循此思路,在中国教育市场完成反思之际,一些长期趋势也露出端倪。
1.中国教育市场已重回正轨稳健发展。经过“双减”后一年多时间调整,中国教育市场已经走出资本、人才、市场流失的低谷,在教育公益性原则下,探索与学校教育相补充,助力构建终身学习体系,重回稳健增长。截至2022年12月初,新东方在线、达内科技、竞业达、好未来、新东方的市值较年初分别增长超过700%、160%、118%、89%、63%。中国教育市场从“支持规范发展”进入“引导规范发展”阶段。教育市场发生格局性变化,资本“红绿灯”明确树立,受到鼓励的领域将在强监管下有序发展,边转型边增长将是未来教育公司的常态。
监管部门要明确市场边界,鼓励行业自律和以行业自治方式引导教育公司转型发展,对鼓励发展领域加大政府购买力度,引导校外教育力量补充学校教育。
2.教育公司组织架构从进取型转变为效率型。混业经营将成为普遍现象,更多公司会采取“一个主营特色业务+若干延展辅助业务”的布局,主营业务贡献收入、利润和现金流,辅助业务维护用户和改善商业模型。新东方由于先发优势,有望发展出教育、直播带货双主业,在教育业务中,以传统大学生业务为骨干,辅以青少年素质教育业务。在过去的迅速扩张期,教育公司青睐项目制组织架构,追求敏捷快速增长,未来组织架构将重组为“中台+集团项目制”,更为追求效率和成本控制。
监管部门要明确市场准入标准,将监管重心从主体转移到行为上来,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完善教育行政执法,维护教育市场良好秩序。
3.科技将是教育行业发展的第一动力。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统筹,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协同推进,教育行业发展越来越依赖科技进步。教育公司将成为教育科技研发主力军、前沿技术服务集成商。云思智学以“科技+教育”双擎模式,产品涵盖课前、课中、课后全环节,囊括教研、备课、教学、作业、考试、课后服务、管理等全场景,形成覆盖区域、学校、课堂、课后的一站式智慧教育解决方案研发和服务体系,比如推出行业最全5种作业数据采集模式,AI识别批改速度在1秒内。
监管部门要顺应科技发展趋势,引导鼓励教育公司转型,加大多元化科技投入,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营造有利于科技型中小微企业成长的良好环境。
4.人才、资本将有序回流教育行业。人才是一个行业发展的第一动力,只有充分的市场机制才能吸引一流人才。教培行业的断崖式裁员已成过去式,教育信息化等热门赛道已率先开启大规模招聘。科大讯飞2022年逆势新增员工1000多人,大多数部署在课后服务新业务线。改换为依靠内生增长动力的教育公司不再依赖风险投资和预付费“烧钱”,但同样需要资本助力。未来三年,预计将有10家左右教育公司进入资本市场。
监管部门要明确宣示信心,鼓励高校毕业生从事教育,加快推动校外培训监督管理立法,打造法治化营商环境。鼓励社会资本投资教育,鼓励银行等金融机构完善尽职调查,不轻易抽贷断贷,在经济下行期稳住企业经济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