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法案是欧盟“Fit for 55”计划的一部分，旨在2030年前的温室气体排放，比1990年基准线减少55%。

下一步，这三项法案将进入欧盟理事会。若批准，将最终在《欧盟官方公报》上发布，20天后生效成为法律，这也将是全球范围内首次将气候监管纳入贸易法规。

作为绿色能源领域立法的“急先锋”，欧盟的碳政策变动对众多行业都会有影响。最受瞩目、对中国公司影响最大的属设立碳关税的欧盟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碳关税将涵盖铁、钢、水泥、铝、化肥、电力、氢等商品，以及特定条件下的间接排放。这些商品的进口商必须支付生产国支付的碳价格与EU-ETS碳排放配额价格之间的差额。

正在表决的欧洲议员们  图源 | Politico

从时间表上说，欧盟提出了一个从2023年10月至2026年1月的阶段性过渡期。在此期间，进口商向欧盟提供报告数据，但不需要支付税费。但从2026年1月1日起，进口商将有义务交出其产品所含排放量的CBAM证书。欧盟希望，欧洲贸易伙伴能利用这一过渡期来积极应对气候变化。

CBAM此次在欧洲议会通过，也意味着，一些特定行业的产品无论在全球何处生产，只要进入欧洲，就必须为其二氧化碳排放付出代价。

欧洲议会议员Mohammed Chahim 表示：“我们希望这将激励世界其他地区加入我们的欧盟行列，以展示同样的雄心，尽快实现经济脱碳，并保持这一目标，以便我们将 1.5 摄氏度温控保持在可及范围内。”然而，这项法案也招来了诸多争议。对于众多发展中国家的贸易来说，这些国家制造商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往往高于欧洲的竞争对手，更依赖燃煤提供的电力。

中国是受CBAM影响的贸易量位居第二的经济体。

根据2022年10月德勤的报告，中国受CBAM影响的贸易额等同于2019年约2%的欧盟出口额，或约 65亿欧元的贸易额。在欧盟扩大覆盖产品范围后，CBAM对中欧贸易的影响会更严重。中国现在仍是世界上最大的制造业国家，占据了近30%的全球制造业产能。碳关税将增加中国产品在欧洲市场的成本，可能使得一些企业选择在其他市场发展。

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国家气候变化专家委员会委员潘家华，在此前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时认为，碳关税的客观效果显然是有利于全球的碳中和转型。对于中国，目前能源结构还是偏重于煤炭，我们的煤炭能源占比为56％，而全球煤炭在2014年消费的结构才27％，欧盟不到20％。从这个角度看，因为中国煤炭占比比他们高出一倍以上，所以碳关税对中国高化石能源消耗的企业来讲，应该是弱化我们的竞争力。

然而，碳关税也为中国带来了新的机遇。为了降低碳排放，中国企业将不得不加大研发力度，发展绿色技术。这将有助于推动中国产业结构升级，从而使中国企业在国际市场上具有更强的竞争力。这种挑战和机遇并存的境遇适用于众多行业。

2022 年 10 月 20 日，在波兰 Rogowiec 的欧洲最大的褐煤燃煤发电厂 Belchatow 发电厂前的工业机器  来源 | 路透社

以钢铁制造为例，采用直接还原铁（DRI）等低碳技术的中国企业，可以从CBAM中获利；但更普遍的是仍采用高炉转炉（BF-BOF）等高碳工艺的中国企业，他们将面临CBAM导致的成本提升。此外，随着全球对绿色能源的需求日益增长，中国在新能源领域的投资将有望取得丰硕回报。中国在太阳能、风能、电动汽车等领域的技术发展水平已经处于世界前列，碳关税的实施，将加速这些产业的发展。

值得留意的是，欧盟作为第一个确定推行CBAM的区域，其他国家或许会选择效仿，推行类似碳关税的政策。德勤在报告里提到，美国、英国和加拿大都在探讨推行相似方法的可行性。在英国和加拿大都有碳排放交易机制，碳价格会持续上升。更长远地看，中国、韩国、日本和南非都在实行各自国家的碳定价机制，并且在他们的碳价格上升期间，也许会对CBAM类似的解决方案产生更大的兴趣。

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其他两项法案：

欧盟碳排放交易系统（ETS）的改革更新

排放交易体系 (EU-ETS) 改革以 413 票赞成、167 票反对和 57 票弃权获得通过。

改革目标是，与2005年的水平相比，到2030年碳交易体系覆盖的所有部门温室气体排放量减少 62%。此外，ETS将从2026年到2034年逐步取消对公司的免费配额，并为道路运输燃料和建筑创建了一个单独的新交易体系（ETS II）；将在2027年（如果能源价格异常高，则为2028年）为这些行业的温室气体排放定价。

同时，议会还投票赞成首次将航运业的温室气体排放纳入ETS，并批准修订航空业的ETS。这意味着在 2026 年之前逐步取消航空部门的免费排放配额，并促进可持续航空燃料的使用。

“这项法律既关乎能源安全，也关乎能源转型。”议会主席罗伯塔·梅索拉 (Roberta Metsola) 说，“我们不会为了绿色环保而绿色环保。”

社会气候基金

欧洲议会与成员国达成的关于在 2026 年建立欧盟社会气候基金以“确保气候转型公平且具有社会包容性”的协议，以 521 票赞成、75 票反对和 43 票弃权获得通过。受能源和流动性贫困影响的弱势家庭、微型企业和交通用户将从这项措施中受益。社会气候基金将通过拍卖排放配额，获得 650 亿欧元的资金，另外 25% 由国家资源支付。

比利时议员Sara Matthieu表示：“欧盟终于创建了一个急需的基金，来直接支持处于能源和流动性贫困中的人们。虽然这是一个重要的成就，但作为绿色交易的社会支柱，这还不够。”

“欧盟21.9%的人群面临着贫困的风险，这意味着近1亿人需要在家庭保暖和较好的公共交通方面进行基本投资，他们不能独自承担这些负担。”她解释。

撰文 | 佳怡

编辑 | 国佳佳

排版 | Borg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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