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季媛媛 上海报道  近日，据联合国新闻网站消息，世界卫生组织（WHO）修订了新冠疫苗接种的路线图。该路线图一如既往地优先考虑高风险人群，这些人群在感染新冠病毒后死亡和重症的风险最高。此外，路线图还重点关注如何维持卫生系统的复原力，并重新考虑了为低风险人群接种新冠疫苗的成本效益，同时修订了有关续打加强针及其接种间隔的建议。

修订后的路线图基于不同人群患重症以及死亡的风险，并结合疫苗效力、成本效益、方案因素以及社区接受度，确定了三个等级的新冠疫苗优先使用人群：高优先使用人群、中等优先使用人群和低优先使用人群。WHO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主席诺海涅克（HannaNohynek）表示，“各国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是否继续为低风险人群接种疫苗，尤其是不能影响这些群体的常规疫苗接种。”

新冠疫情在全球大流行三年后，如今正进入新阶段。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此前也表示，现在全球的情况比大流行期间的任何时候都要好得多，过去四周每周报告的死亡人数首次低于三年前第一次使用“大流行”（Pandemic）一词时。

随着新冠疫情大流行接近尾声，新冠疫苗接种是否有必要常态化？新冠新苗未来市场如何？对此，中华预防医学会副会长、暨南大学讲席教授梁晓峰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对于新冠病毒的发展，国家在严密的观察中，国家疾控局和国家疾控中心持续进行相应的监测。未来大家还是要关注新冠毒株变化情况，从现有情况来看，该病毒到目前为止尚未定型，从原始株阿尔法、德尔塔到奥密克戎，后续还会如何变异依旧不可知，但大概率来说，其毒性会变得越来越轻。

“对于毒株的变化要加强监测，这一点非常重要，另外，疫苗的研发也非常重要，希望能够将各种路径、各种可能性考虑得周全一些。当然各个疫苗厂家的技术储备也要做得充分一些，按照一般的规律来说，现在感染或者是疫苗接种以后产生的抗体大概在半年左右就会进入低谷，半年以后就会有感染新冠的风险。目前还难判断10月份或者再到年底是否会有新一轮的感染高峰。所以，对于老年人等高危人群加强免疫还是有一定的必要。”梁晓峰说。

高危人群仍需接种疫苗

据中国疾控中心最新发布的全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情况显示，自3月3日以来，我国新冠病毒核酸检测阳性数呈波动下降趋势，每日报告核酸检测阳性数仍保持在4000人以上。

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也于近日表示：“人类已经全面建立起对新冠疫情的免疫屏障，我们离走出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的时间节点应该为时不远。”

香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讲座教授高本恩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表示，疫苗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完全与众不同的针对疫情的解决方案，如果没有疫苗，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海外，数百万人会由于疫情而失去生命。在疫苗刚开始研发时，主要针对这个适应症是既能够预防感染，同时也能够帮助预防重症。但是后期当疫苗上市之后，在实际的临床使用当中，我们发现疫苗在预防感染方面效果并非那么强，但是它确实在预防重症方面起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作用。

世界卫生组织也已表示，今年人类有望“走出疫情”。然而，对于老年人、有长期病患的成年人、孕妇、医护人员和免疫低下的人群而言，世卫组织仍然建议他们接种疫苗。

“现有的二价疫苗已经是根据当下的流行株来进行迭代的产品。疫情初期，首批疫苗是根据2019年的原始病毒株来进行开发，但是在疫情不断变化的过程中，病毒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异和迭代。”高本恩称，现有的二价苗无论从防重症、防死亡方面，效果都已经非常好。当然今后随着病毒不断的迭代，我们也会不断的迭代和更新现有的疫苗产品，以便为人类提供更好的保护需求。

实际上，为了更好地保障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根据疫苗研发以及紧急使用的批准情况，感染高风险人群、60岁以上老年人群、具有较严重基础性疾病人群和免疫力低下人群，在完成第一剂次加强免疫接种满6个月后，可进行第二剂次加强免疫接种。而对于老年人来说，国家此前发布的《加强老年人新冠病毒疫苗接种工作方案》明确了4种接种禁忌。糖尿病、高血压等慢性疾病如果处于稳定期，可以接种新冠病毒疫苗。

香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和生物统计学助理教授吴蓬也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指出，我们现在的预判是今后新冠病毒可能不会消失，以之前流感的经验，季节性流感每一年都会来，但是对于新冠来讲，它会不会每一年在相对固定的时候出现以及什么时间出现，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对于今后的疫情防控，疫苗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武器。很显然疫苗并不能杜绝传播，但是它在很大程度上能够降低感染后发生重症以及死亡的风险，这对防疫的意义非常重要。“在我们不能完全消灭一个病毒的情况之下，疫苗能够帮助我们达成降低疫情公共卫生危害的目标，将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措施。”

梁晓峰也曾多次强调，公共卫生体系是保障全民健康的重要一环，而疾病预防是公共卫生体系的“前哨”，构建起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必须坚持“预防为主”的卫生健康工作方针。“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带给我们的最大启示，就是要加强疾病预防，建立强大的公共卫生体系，保护人群健康。针对新冠和流感等不断变异、控制难度较大的传染病，我们需要在疫苗上下功夫。”

新冠疫苗持续开发及迭代仍有必要

接种疫苗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抗体水平会下降。此外，随着病毒变异，免疫逃逸也在增强，使得抗体的作用在削弱。不过，细胞免疫在预防重症和死亡方面起到的作用比较持久。

研究表明，接种加强针可以唤起机体的免疫记忆细胞，也会提升抗体水平，进一步巩固对重症和死亡的预防作用。只要符合接种条件，没有完成加强免疫的人应尽快按照免疫程序的规定完成加强免疫，以起到更好的保护效果。

根据公开资料，目前，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官方机构都推荐阳康后3至6个月及时接种新冠疫苗加强针。其中，世卫组织推荐含原始株/奥密克戎 BA.5变异株成分的二价mRNA疫苗进行加强接种。世卫组织此前表示，针对当前流行的奥密克戎毒株，与单价原始疫苗相比，二价mRNA疫苗的保护效果可能略有增强，且含奥密克戎变异毒株成分的二价mRNA疫苗作为加强针使用时，可扩大和增强对奥密克戎及亚型的免疫反应。

澳门特区政府新冠病毒感染应变协调中心此前建议，为提高对奥密克戎变异株的保护效力，建议接种加强剂时选用二价mRNA疫苗，尤其是长者或患有慢性基础病人士应尽快完成新冠病毒疫苗初种及加强剂接种，以减少出现重症、住院和死亡的风险。

“有其他国家的资料显示，异源疫苗接种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从接种后的抗体滴度来看，以两针mRNA疫苗为基础免疫，再接种一剂灭活疫苗为加强针后，抗体滴度的提升似乎不如两针灭活疫苗加一剂mRNA疫苗的接种方案。”吴蓬说，目前WHO也推荐使用异源接种，我们也看到在内地去年年底就已经开始推行异源加强针接种，并且有多种不同的异源疫苗种类可供选择，这可能也是一个可以对异源疫苗接种进行进一步研究的好时机。

根据公开信息，目前尚无二价mRNA疫苗与其他技术平台或异源加强接种疫苗有效性的“头对头”比较，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使用不同于初免的新冠疫苗的异源加强接种，可能比使用同源加强具有更好的免疫原性。对于考虑使用异源加强的国家，WHO建议采取以下措施：一是初免使用灭活疫苗+腺病毒/mRNA疫苗作为加强；二是初免使用腺病毒载体疫苗+mRNA疫苗或重组蛋白疫苗异源加强；三是初免使用mRNA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或重组蛋白疫苗源加强。

在二价疫苗国际使用的科学推荐方面，美国明确，5岁以上、完成基础免疫或接种单价疫苗加强剂后2个月以上者，可接种二价苗。6个月至4岁儿童，在接种完第2剂mRNA原始株（一价）疫苗后需要间隔至少8周接种二价疫苗；英国明确，5岁以上、完成基础免疫或接种单价疫苗加强剂后超过3个月者，可接种二价苗；新加坡明确，12岁以上人群，应在最后一次疫苗接种后约5个月，接种二价苗作为加强针。

当然，除了疫苗接种之外，加强病毒的监测也较为关键。高本恩指出，不管是哪个国家还是哪个地区，都要做好相关的病毒监测和检测工作。在地区层面上来说，最好是由国家来牵头做病毒的监测。在疫情发展变化的过程中，对任何一个病毒来说，都会有相应的流行株，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社会中，我们必须能够评估这些流行株对社区所带来的风险和影响。

“此外，从技术理论的角度来说，如果我们发现了一个主导的流行株，其实在疫苗上做更新是非常快的，特别是对mRNA疫苗来说，理论上来说只要找到流行株，做疫苗迭代开发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是关键点就在于任何的疫苗在上市之前，必须要有一套生产流程，要做有效性的验证。”高本恩强调。

实际上，在未来疫苗路线的发展上来看，WHO推荐含奥密克戎变异株成分的二价疫苗，FDA预计每年评估更新疫苗成分下一代疫苗，需要广谱适用各种潜在变异株，考虑增强细胞和粘膜免疫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