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舒晓婷 北京报道

“2025年要实现5%的增长率将比2024年更加艰难，但中国政府已制定了一系列财政和货币政策，使这一目标的实现成为可能。” 昆山杜克大学常务副校长John A. Quelch3月24日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表示。

3月23日-24日，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在北京举行。本次年会的主题是“全面释放发展动能，共促全球经济稳定增长”。谈及中国经济发展动能以及对全球经济的影响， John A. Quelch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中国需要进一步刺激国内消费，尤其是考虑到关税和地缘政治因素可能抑制国际贸易增长。不过，鉴于人口老龄化，社会保障体系仍不完善，许多人倾向于储蓄而非消费，刺激消费并非易事。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积极稳外贸稳外资，并就“稳定对外贸易发展”“大力鼓励外商投资”作出一系列具体部署。在John A. Quelch看来，中国企业需要考虑的一个客观现实是，在中国卖得好的创新产品在海外不一定也卖得好。此外，中国企业“出海”还需要考虑各国不同法规的复杂性、营销计划成本、招聘员工所处的文化背景带来的管理差异等。

John A. Quelch认为，对于外资企业来说，中国巨大的市场规模、大多数中国管理者与企业家具有的职业道德以及中国家庭对于子女教育的重视都是利好因素。未来，要保持良好的营商环境，需要确保教育水平和人才素质、政府政策的一致性以及省市级投资承诺的可靠和易于执行。

近年来，中国与其他“全球南方”国家经贸往来日益紧密。在当前国际形势下，如何看待南南合作前景？对此，John A. Quelch指出，如果未来大国在全球治理体系以及人工智能平台等方面存在的分歧无法解决，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团结合作可能会更加紧密。中国过去数年的经济发展经验，对于南方国家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昆山杜克大学常务副校长John A. Quelch 受访者供图）

中国需要进一步刺激国内消费

《21世纪》：参加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有何感受？你认为此次论坛的热点话题有哪些？

John A. Quelch：人工智能是今年最热门的话题。我了解到人工智能面临的机遇和风险，以及我们需要中美合作改善人工智能治理的迫切性。

《21世纪》：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主题是“全面释放发展动能，共促全球经济稳定增长”。 你认为中国经济发展动能何在？中国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2025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预期目标为5%左右，你对这一目标有何看法？

John A. Quelch：中国需要进一步刺激国内消费，尤其是考虑到关税和地缘政治因素可能抑制国际贸易增长。不过，鉴于人口老龄化，社会保障体系仍不完善，许多人倾向于储蓄而非消费，刺激消费并非易事。整体来说，2025年要实现5%左右的增长率将比2024年更加艰难，但中国政府已制定了一系列财政和货币政策，使这一目标的实现成为可能。

《21世纪》：中国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积极稳外贸稳外资，并就“稳定对外贸易发展”“大力鼓励外商投资”作出一系列具体部署。你认为中国企业“走出去”需要考虑哪些因素？中国市场对于外资企业来说有何吸引力？

John A. Quelch：走向国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中国企业需要考虑的一个客观现实是：在中国卖得好的创新产品在海外不一定也卖得好。此外，中国企业“出海”还需要考虑各国不同法规的复杂性、调整营销计划成本以及招聘员工所处的文化背景带来的管理差异。对于外资企业来说，中国巨大的市场规模、大多数中国管理者与企业家具有的职业道德以及中国家庭对于子女教育的重视都是利好因素。未来，要保持良好的营商环境，需要确保教育水平和人才素质、政府政策的一致性以及省市级投资承诺的可靠和易于执行。

“全球南方”国家贸易合作日益紧密

《21世纪》：近期，特朗普对一些国家加征关税，一些国家反制。请问，你如何看待美国实施的关税政策对其造成的影响？

John A. Quelch：根据耶鲁大学预算模型推测，美国最近宣布的所有关税政策可能导致美国普通家庭每年多花费2000美元。这相当于家庭总收入的3%。基于此，加征关税肯定会推高美国通胀，不过，我认为不足以导致美国经济陷入衰退。

《21世纪》：当前国际形势下，你认为全球南方国家加强合作对于全球经贸稳定发展有何重要性?对南南合作前景有何看法？

John A. Quelch：过去十年，中国与其他全球南方国家的贸易关系日益紧密，中国贸易流向更加多元化，减少了对美国和欧洲的依赖。我认为，如果未来大国在全球治理体系以及人工智能平台等方面存在的分歧无法解决，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团结合作会进一步紧密。中国过去50年的经济发展历程，对于其他南方国家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